王刚戏里长袖善舞玩 戏外最怕体制内的人际关系
2011-09-18 01:41:28   来源:中国综艺网   

王刚
王刚
 
《你是我的幸福》剧照
《你是我的幸福》剧照
 
《宰相刘罗锅》里演和珅
《宰相刘罗锅》里演和珅
 
《铁齿铜牙纪晓岚》里再演和珅
《铁齿铜牙纪晓岚》里再演和珅

  《你是我的幸福》上周在央视落幕,剧中长袖善舞的“丁主任”抢尽风头———继《铁齿铜牙纪晓岚》里的“和珅”之后,王刚再次成功打造了一个“笑面虎”式的滑头形象。“你别看我戏里面演得好像八面玲珑,生活中我其实一到处理这种关系的时候就拙嘴笨舌,我最不善于处理体制内的人际关系,最怕打这方面的交道了!”面对观众给他的“定位”,王刚直呼无奈。接受羊城晚报记者采访时,王刚更多地展现出真实生活中的一面———爱表演,爱收藏,爱家庭,爱儿子……他不是左右逢源的和珅,他是真性情的王刚。

  惧:人际

  “我是个敏感的人,对复杂关系避之不及”

  人们印象中的王刚是怎样的?一张圆润且面善的脸,背后是一颗深不可测的内心;双眉一锁,便计上心来。他笑里藏刀,治人于无形;他绵里藏针,骂人不带脏字;他语言能力超群,人际关系融洽,办事手段老到,分寸拿捏妥帖……不得不说,观众对王刚的印象,大多来源于荧屏角色;而现实生活中的王刚,却是一个极其“惧怕”复杂人际关系和权谋的性情中人。

  羊城晚报:对于《你是我的幸福》,大家最爱看的是剧中的“职场厚黑学”,好像中国观众特别吃这一套?

  王刚:职场之中,大家莫名其妙地就这么斗来斗去的。你说谁好,谁坏?孰优,孰劣?谁也说不清楚。好像就是一种常态、一种惯性,不斗就不正常,钩心斗角才正常。职场为什么会这样呢?这里面既有千百年来延续下来的负面文化,也有一些当下的时代原因,毕竟全世界都在改变,必然会冲击很多人的利益,还有一些观念。

  羊城晚报:相比之下,是不是中国的“办公室政治”最为登峰造极?

  王刚:其实也不是,整个东方文化都存在这个现象。在日本,在韩国,办公室政治玩得更厉害。中国经历了改革开放二三十年之后,人们受到各种观念的碰撞,思想相对还自由一点。而日本更夸张,比我们厉害多了,比如日本一家企业,职员一旦进去就仿佛终身为奴,太可怕了,那一个企业就像一个国家一样,组长就像国王一样。所以你在东京、大阪,看到地铁上的人都是匆匆忙忙的,他们只有在小酒馆里才洒脱一点。

  羊城晚报:你演了这么多权谋人物,但自己好像从未正正经经地坐过办公室?

  王刚:你还真了解我,我这一辈子还真没坐过办公室,从没在职场、更没在官场混过。我对这个避之不及,我不愿意受体制内一个机关一个单位的束缚,就是因为我看到这些人活得太累太累了。哎呀,他们这一辈子似乎就死守着一官半职,一旦失去了比如下岗或离退休了,没有了原来那个职务,他们会变得非常非常地失落。我为什么逃避?就因为我知道这些、看过这些,所以反过来我还能去演这些、诠释这些。

  羊城晚报:你是不是在跟文工团或者电视台打交道时了解了办公室文化?

  王刚:有这方面的原因。以体制内的业务单位为例,他们特别有意思,他们分两条线来给人划分等级———一个是行政级别,一个是业务职称。比如说我在央视是播音指导,就是播音主持系列里的“正高”级———就是业务职称的最高级别了。那又如何呢?这个栏目组的组长是“正科”级,人家有行政级别,明白吗?人家在你面前还就是个领导。所以有时会遇到一个很尴尬的局面———你们有时会碰面,比如说你在办公室里偶尔开一个会,却来了一个节目组的组长,他是个正科级,他比你还年轻,有时候你就很难拿捏,你是把他当成领导呢?当成小老弟呢?还是当成什么呢?……不尴不尬的。你要是遇到一个明事理的,他就会很主动地叫一声“王老师”,然后我赶紧接话:“可别别别,你是我的领导呀!”大家逗闷子,就会比较轻松。可有些人不是这样的,他们官本位思想比较重,可能就真以为自己是领导了……这就是我后来尽量离开体制内机关的原因。

  羊城晚报:但在中国不管你走到哪里,都没法避免这种人际关系的问题,你一般怎么处理?

  王刚:一般来讲,如果有求于体制内的人做一些事情,那么尽量由别人去做。我不太善于打这方面的交道,你别看我戏里面演得好像很八面玲珑,其实生活中我一到这个时候就拙嘴笨舌。而且我很敏感,当人家稍稍流露出一点居高临下的态度,我就会很反感。或许因为我看得比较透,真的,人有时候太清醒了反而不好。而很多人在体制内呆很多年了,他们都习惯了、麻木了,一切都觉得很正常,我就不行。前几天我和一些刚毕业的职场人士进行交流,他们都觉得我这种想法很新鲜,因为他们从学校一出来就到了机关单位,觉得这一切是再自然不过了。在他们身上,说得不好听一点,有些“厚黑”的东西。因为他没有对比,觉得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,这个挺可怕的,也挺可悲的。

  乐:表演

  “小人物更接地气,和珅是真正的小人物”

  从《宰相刘罗锅》、《铁齿铜牙纪晓岚》到《梦断紫禁城》,王刚前后共演了168集的“和珅”。由于将和珅演得登峰造极,王刚也有了个响亮的名头———“和珅专业户”。事实上,王刚在《夜幕下的哈尔滨》、《空姐与记者》、《九马疑踪》、《明镜高悬》、《霹雳菩萨》和音乐剧《音乐之声》中都有精彩表现,但都被“和珅”的光芒所掩盖。

  羊城晚报:你说过比较偏爱饰演小人物,为什么?

  王刚:因为小人物往往最接近生活,最接地气儿;而大人物,尤其是在历史或现实中很有名的大人物,人们可能就会在心目中对他有一个先入为主的感觉,从形象到气质,都有一个固定图像。所以演一个无名的小人物,演着更轻松,更洒脱,更自如一些。人们在接受他的时候,在心理上也没有更多的桎梏。

  羊城晚报:在演“和珅”这个大人物时,你也尽可能地挖掘他小人物的一面?

  王刚:和珅其实是个真真正正的小人物。你想象一下,和珅在皇上面前,或是在自己的府里,在自己的家人、管家面前,每一种状态是不同的。他除了在庙堂之上是一个握有重权的大臣以外,在生活当中,他也是很小的一个人物而已。我在塑造他的时候,充分利用不同的平台展示他的不同层面,包括他市井小民的心态,一些很俗的东西,一些人之常情的东西。尤其当他不是在厅堂之上,在面对乾隆的时候,他就再“小”不过了。在《宰相刘罗锅》的时候,他在乾隆面前就是一条狗啊。乾隆在嗑瓜子的时候,他上蹿下跳,摆出各种媚态来接瓜子皮儿;当皇上为了讨好自己心爱的妃子而让一只狗钻圈,狗却不钻时,和珅居然趴在地上,他去钻那圈儿,那只狗果然就跟着钻了。这难道不就是俗到家、低微到家了吗?他在皇上面前难道不还是个小人物吗?小得不能再小了啊!

  羊城晚报:很多导演说你的现场再创作能力很强,《铁齿铜牙纪晓岚》里就有很多神来之笔是你现场加的,那在《你是我的幸福》中有没有加入一些即兴的东西?

  王刚:那太多了,几乎每一场都有。我并不是认认真真地研读完本子来演的,我主要靠的就是现场发挥。比如说我两次去老严家探病,那种语言上的交锋就现场琢磨———首先得考虑到大家都是同事,真真假假怎么说都是朋友,但又有竞争关系,所以,我们说话要在斗机锋中有所收敛,话说出去还要拉回来。老严也很聪明,没上我的当,软中带硬,他表面上在和汪总对抗,可当汪总一打电话给他,他马上就露出了喜悦。我也不能把他怎么着,最后我就说:“真有你的,I服了YOU!”这个在剧本上是没有的。后来导演对我说:王老师,这几场戏加下来,就太丰富了!

  喜:生子

  “一看到他,一天的烦恼都烟消云散了”

  2008年8月25日,王刚的现任妻子郑艳东剖腹产下重达4.3公斤的健康男婴,胖小子嗓门极大,连医生都夸:孩子嗓门很亮,以后可以像他爸爸一样当主持人!王刚60岁老来得子,喜不自胜,但出于对孩子的保护,他极少在公开场合讨论孩子,只有在“澄清网络假视频、假图片”时公开过孩子的一张照片。那是孩子一周岁时拍的,卷头发、大眼睛,极漂亮。

  羊城晚报:孩子现在是在家里还是上幼儿园了?

  王刚:他刚刚上幼儿园了。对于孩子……怎么说呢?有时候觉得可爱,有时候又觉得挺可怜。为什么他们非得进幼儿园呢?为什么三岁就得离开家、离开父母?你知道现在孩子进幼儿园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,我的孩子还好,有的孩子就跟生离死别似的。这就是无奈呀,我们不能仅从生物的角度理解,更多地应从社会的角度理解,把孩子送去,然后必须得小学、中学、大学地一路培养上去。这里面有很多的离别,也有很多的困难要克服。孩子不愿意去,家长其实也不想送,但是不送去,我们又没法工作。我曾经看过一个以色列的哑剧,特别好,就是一个演员表演一个出生的婴儿,他从母体里出来后,要取名字、要办出生证、要学这个学那个……最后哑剧的结尾就是:他又回到了妈妈的肚子里,感叹自己实在是不该出来。故事很有趣,很深邃,是一个黑色幽默。我看我儿子就是这样。

  羊城晚报:据说你小时候特别皮,你儿子有没有遗传到这一点?

  王刚:他不像我那样,可能因为他还没到那个年龄。那种皮是我们说的“七岁八岁狗都嫌”嘛,是七八岁那个时候。但他在个性独立方面还挺好的。一般来说,孩子上幼儿园,你会发现绝大部分女孩子是上学第一天就很不高兴,但是男孩子不是,高兴得要命,他觉得这是一个新地方,去闯一闯看一看,但是过了一个礼拜以后,就跟你说乏了,觉得幼儿园实在没意思了。他就这样,一切都玩过了、一切都看过了、哪个屋子都去过了、每个孩子的床他都在上面跨过了,就觉得没意思了。从昨天开始,他就不太想去幼儿园了。怎么办呢?我就跟他说:你看,爸爸妈妈上班,你也去上班呀,你知道吗?你那两只熊,一个叫毛蛋,一个叫小赖赖,他们就是你的两个儿子呀,你得像爸爸一样照顾他们,你是他们的爸爸。就这样,他马上不一样了,忽然好像增加了一份责任感,大清早就喊:“我上班去咯!”

  羊城晚报:上次看到你公布他的照片,特别养眼,现在应该越来越机灵了吧?

  王刚:是呀,我今年夏天的时候给他剪了一个光头,现在长出来应该有两公分多了。以前他一头卷发,而且特秀气,好多人问我说:“这是你闺女呀?”所以我决定,得让他更man一些,就给他剃了个圆圆的脑袋,现在变得虎头虎脑了。

  羊城晚报:有没有为他量身定做一些教育方案?

  王刚:还没有,现在定还太早。不过,因为我太太是搞西洋器乐的,我当然希望他能接触一下钢琴,提高一下个人修养。前些天在外面碰上刘诗昆先生,他就跟我聊孩子弹钢琴的事。但是,我儿子却死活不肯弹,他就站在凳子上,往下摁住不让打开琴盖。我们家附近有一个儿童钢琴训练机构,好多孩子在那边学,但我只要带着他路过那儿,他就避之不及:“爸爸,走错了!不是那!不是那!我不去!”哈哈,很奇怪。前些天刘诗昆先生还给我打电话问:“你儿子还是那样吗?”我说:“还那样,好像钢琴让他从娘胎里就觉得害怕。”不过他的语言能力和情商都不错。两岁的时候,他一出门就说:“今天天气好爽呀。”还有我很严肃地跟他说话时,他就会说:“爸爸你不要这样跟我讲话,真的,好吗?”你要是稍稍厉害一点说他,他就开始劝我:“你看我都哭了,别这样,好不好?”要他吃饭,他就说:“嘿,你不要麻烦我了,不要麻烦我了啊!”特别特别逗。

  羊城晚报:现在孩子在身边会不会心情愉悦很多?

  王刚:那当然了,忙了一天,我都尽量赶在他睡觉之前赶回家去。我太太和保姆也都知道我的心情,听到我的脚步声就会告诉他:“爸爸回来了,快去迎接爸爸。”然后我打开门,他会跟我说一声:“爸爸辛苦了!”当时我就受不了了,一天的烦躁呀、累呀,都烟消云散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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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他“收藏”的是一种心态

  从播音到主持再到演员,王刚似乎具备强大的多栖作战能力,他经常在很短的时间内从一个领域跳到另外一个领域,从一个单位跳到另一个单位。不过,有一样东西,却始终在王刚的生活中占据最多时间、耗费最多精力、投入最多感情———那就是收藏。王刚进入收藏界比较晚,他的“老师”马未都评价他“悟性极高、后来居上”。而一提起收藏的话题,王刚就快乐得像个孩子。

  王刚承认,他现在放在收藏上的时间还是最多的,“你要说谁要拿几件东西让我看一看呀,或是拍卖会上又有什么啦,或是鉴宝类网络上又有什么啦,我就得立马去看一看,那是非常主动地、兴趣盎然地去做这个事情”。

  有人说,收藏者更多的是收藏一种心态。王刚也认同这个说法:“说俗一点就是一个‘玩’,因为我在其他各个领域———说出来有点大言不惭了———挑战性都不太大,稍稍努力点就可以做成的。只有收藏,这个挑战性太大了———真的假的,水深水浅,水浑水清,而且它还牵扯到金钱,而且还是不小的价码,这个挑战意义非常大,所以就很好玩,可以刺激到我的中枢神经。我庆幸自己爱上了收藏,它对我的性格磨砺很有帮助。那天去上海接受采访,海岩、马未都,我们三个一块去的。在酒店里一块儿聊天时,海岩有一个观点我很赞同:大隐于古,古物的‘古’。如果说我当初从机关、单位那里‘逃’出来的话,那么我现在是进一步地‘逃’进了收藏、古代艺术的这个领域里,把自己藏起来,同时自己又得其所哉。”

  记者印象

  都说“岁月褶皱肌肤,暮气褶皱灵魂”,王刚是属于肌肤和灵魂都没多少褶子的人。你很难想象,荧屏上精神抖擞、红光满面的他,如今已年过花甲。记得我在采访《你是我的幸福》导演姜凯阳时,他用了一句话来形容王刚———“活明白了”。或许,这个最能解释为何王刚在表演时能如此从容不迫,在生活上能如此避繁就简,在个性上能如此率真可爱。高兴了,他会哈哈哈仰天大笑;聊得兴起了,他会大赞记者“采访有弹性”;谈起儿子,他会乐得合不拢嘴……在他身上,你会明白:青春不是年华,而是一种心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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